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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入了宫,惠清宫已屏退了大部分随侍,玄眧被带到别处换衣,怜清则被一堆内监服侍着换上了宁妃侍寝时的装束。不知是垣帝特意叫人裁改过,还是怜清身形骨架本就单薄,一条缕金纱裙套上身后肩颈腰线处竟都恰到好处地合适,只是稍短了些,寻常女子拖地几许的裙摆到他这里却露出了脚踝。
怜清抬手看了看身上的几层薄纱,见内监就这么躬身退了出去,赶忙问道:“不要外衫了么?”
领头的怔了一刹,把腰弯得更低些道:“娘娘们侍寝最多就穿这么些了。”说完也不管怜清的反应,就这么走了。
未几,又进来几个穿着白粉罗裙的侍女,说是替他梳洗打扮。宫里的规矩怜清也不好造次,便尽数依了。描眉画眼,浅施粉黛,一番折腾过后梳妆台上的八角镜里是一派衣香鬓影。
侍女退出不久,殿外有内监高声唤宁妃接驾。
怜清按规矩跪伏在地,待礼仪章程走完,他略略抬起脖子,目光沿着眼前的软缎黑靴向上,是银线勾出暗色龙纹的玄袍,半束的发髻上压着衔珠金冠,金冠下是被月色照得轮廓模糊的小半张侧脸。
怜清呼吸一凝,脱口便道:“师尊?”
“什么师尊?”
玄眧转过身,将怜清好生扶起,等人站好后,再将目光转回怜清脸上,随即眸光一滞,眼色深深地向下游走,将怜清从头到脚看了个仔细。
至床榻坐下,玄眧看着皱眉走神的人,忍不住打趣道:“哥哥真是天上地下都找不出能与之比肩的绝代风华。”
怜清被说得回了点神,只是目光还没转回来,知晓玄眧这是笑他这身女子打扮,耳根一红,不免恼道:“休要胡言乱语。”
玄眧不辩,又问:“哥哥怎么不看我?是我不好看么?”
怜清再走神也禁不住这么玄眧这么叫唤,暗暗叹了口气,看着玄眧:“你自是十分好看的。”
话音未落,窗外刮进一卷凉风,生生将床尾两盏烛台吹灭,整个寝殿霎时陷入了半明半暗的昏黄之中。
“来了。”
玄眧一把将怜清压倒在床,翻身而上,衣摆挥动间两臂撑在怜清身侧,将人全全笼罩在自己身下。
怜清心中警铃大作,眼里方才的柔和放松也所剩无几,目光扫射着四周,嘴上却问道:“来了便来了,你这般姿态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