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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刻窗户和门被打开,新鲜的空气进到屋里来,那些沉甸甸的味道混杂在原有的空气里,顺着大开的门和窗户,头也不回的飘走了。飘到院子里,翻过院墙,跌进小巷,爬上屋顶,又不知钻进哪一扇大开的门或窗户里去了。
崭新或是相似的命运正在等待着这些空气,它们会与别的人事物一起,被关在某个房间,因天气熏蒸而发酵成别的味道,但那味道具体会是什么样子,丛溪不得而知。
通着风,简单收拾了一下画室,又给自己泡了杯咖啡,丛溪开始作画。
状态却始终不是太好,究其原因,恐怕是没下雨的缘故。
休息的间隙,她端着咖啡走到院子,仰头看了会儿天空,云层依旧很低,云朵的颜色依旧暗沉,空气中依旧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阴郁……可雨就是落不下来。
回到画室,丛溪到小仓库翻出好久之前买的一副降噪耳机戴在头顶,又在手机上播放起下雨的白噪音,淅淅沥沥的雨声顺着耳道进入身体,一切浮躁被隔绝在外,她终于得以进入一种挥洒自如的创作状态。
身体知道如何让艺术家最大程度的抓住最好的状态,那便是使其彻彻底底的忘记了时间的存在。
当白色的画布被各种各样的颜色与笔触填满,罗雪宜的电话打过来时,窗外天色已晚。
丛溪慢慢悠悠放下画笔和调色盘,从围裙兜里掏出手机,用沾满颜料的手指按下接听,罗雪宜先是埋怨丛溪吃午餐时没给他打视频电话,他发信息她也不回,丛溪这才想起自己根本就没吃午餐,罗雪宜气势一下就软了下来,接着问她饿不饿,晚上想吃什么,丛溪说有点饿,但暂时也想不出晚上想吃什么,罗雪宜便叫丛溪收拾好东西等他一会儿,“有点堵车,大概半小时后到。”
“嗯。”
两人挂断了电话。
丛溪取过一旁桌上的调色盘和画笔,又一头扎进了创作的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才过去几分钟,也许正好过去半个小时,一个身影从门外走了进来,丛溪透过余光和直觉判断来人的身份,应该是罗雪宜,便头也不回,只淡淡开口,叫他等一等,“等我补完这几笔,我们就出发。”
罗雪宜却不说话,只是静静站到她身后,认真观摩她每一笔的落点。
只是一瞬间的工夫,丛溪感觉到身旁的空气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原本稀松和缓的空气,忽地变得紧绷又密实,她的笔触迟疑了几秒,在距离画板几毫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一种不好的预感在身体里弥散开来,她将画笔放到调色盘,又将调色盘重新放在一旁的桌面,随即抬手取下头顶笨重的降噪耳机,同时缓慢转过头去看身后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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