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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崔砚姝呼吸越来越急促,眼神里满是痛惜,“这天下以孝为先,你今日弑母夺权,百姓会如何看你?朝臣会如何议你?”
“这就不劳母后操心了。”太子直起身,抽出金簪,看着鲜血汩汩涌出,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恭送母后,上路。”
话音落下的瞬间,崔砚姝的身体软软滑落在地,双目圆睁,再无半分气息。
翌日早朝,女帝“自愿”退位的诏书传遍朝野,诏书中言明因“身体违和,难理朝政”,传位于太子。
与此同时,寿康宫闭门谢客,宫中流言四起,说新帝孝心深重,奉退位的女帝居于寿康宫静养。
江衍和陆烬研读完后发现了几处疑点。
陆烬难得皱着眉,指间夹着的毛笔晃来晃去,墨汁在宣纸上点出几个细小的墨点:“这个皇帝很割裂啊。”
“李大人说过皇帝初登帝位时,广纳贤才,广开言路,连乞丐都能吃饱饭。还未上位就可以治理南方水患,三日拟定赈灾策。”江衍在屋内踱着步,声音沉缓,“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觉得女帝的质问是什么意思?”
陆烬转笔的动作骤然停住,眉梢一挑:“知子莫若母。女帝看着他长大,自然清楚他的斤两。大概率那些贤明举措、周全策论,根本不是他自己想出来的。”
“我也这么想。”江衍点头,话锋一转,“但是这样就出现了一个新的问题。如果皇帝身边有这样一个能力超强的幕僚,为什么到今天在朝堂之上无人提及,又为什么连李大人都觉得这些都出自皇帝之手?”
“要么是这幕僚早死了,要么……是他根本不能出现在人前。”陆烬指尖敲了敲桌面,给出关键提醒。
“正是!”江衍眼中亮了亮,又抛出一问,“可什么样的人,会连露面都不行?”
陆烬皱紧眉,指尖的毛笔悬在半空,一时没了头绪:“这……总不能是见不得光的身份?”
江衍沉思着顺着思路继续梳理:“皇帝当年联合旧臣推翻女帝,打的旗号是什么?‘牝鸡司晨,扰乱朝纲’但是李大人在临终之前说过,其实女帝是一个很有才能的人。所以他们从头到尾,都在拿‘女子不能掌权’做文章”
这话刚落,陆烬转身走向窗边,思考片刻回头时眼中已多了几分明悟:“我懂了!他的幕僚,是个女子!”
唯有女子,才会因皇帝自己标榜的“纲常”,连露面的资格都没有,毕竟他若承认靠女子献策,岂不是打了自己“反牝鸡司晨”的脸?
“没错!”江衍欣慰道,“这就是为什么她不能出现在人前的理由。”
“关于皇后我这里有一个有趣的事情。”江衍从袖中取出一张叠得整齐的字条,递到陆烬面前,“今日你去宫中给新帝汇报我的动向时,苏鸢婉给我的,你看看。”
陆烬接过字条,展开一看,只见上面是苏鸢婉清秀的字迹:皇后崔九音,原名王九音,本是锦州刺史王之谦之女,二十岁时过继给清河崔氏家主。
“他竟让一个外姓女子,假装成崔家女做皇后?”陆烬挑眉,眼里都是玩味,“不过,就算清河崔氏早就已经衰败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怎么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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