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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第1页）

“上次模拟考，你第三题的负号又漏了。”苏漾说着，从桌角拿过林野的水杯，往里面续了半杯温水——林野总忘喝水，他便每天都记得带两个杯子。“还有最后一道大题，辅助线画错了方向，其实换个角度……”他拿起笔，在草稿纸上画了条虚线，笔尖顿了顿，“你看，这样是不是更简单？”

林野凑过去看，鼻尖几乎碰到苏漾的胳膊。画室里有淡淡的松节油味，混着苏漾身上常有的、像洗干净的衬衫般的皂角香，让他忽然觉得闷热的午后也没那么难熬。“哎，还真是！”他拍了下大腿，又赶紧收了力道——怕动静太大吓着苏漾，“我怎么就没想到？每次碰到几何题就跟跟它有仇似的。”

苏漾看着他懊恼的样子，嘴角弯了弯。以前他连跟人对视都不敢，现在却能笑着听林野抱怨，甚至敢主动接话：“你不是跟几何有仇，是跟‘耐心’有仇。总想着快点算完，步骤跳太多。”

“哪有？”林野反驳，却没什么底气，手指挠了挠错题本的边缘，“这不有你帮我盯着嘛。对了，下午的英语课，老陈要听写单词，你帮我过一遍呗？我昨天背到‘perseverance’就睡着了。”

苏漾点头，从书包里拿出英语课本，翻到单词表那页。阳光透过画室的窗户，在课本上投下斑驳的树影，刚好落在“perseverance”那个单词上。他指着那个词，轻声念：“perseverance，名词，坚持不懈。”

林野跟着念，眼神却没在课本上——他在看苏漾的侧脸。苏漾的睫毛很长，阳光照在上面，能看见细细的绒毛，念单词时嘴唇轻轻动着，认真得像在画一幅重要的速写。他忽然想起第一次在画室看见苏漾时，对方对着空白画布发呆的样子，心里软得发疼。

“喂，走神了。”苏漾用课本碰了碰他的胳膊，“再念一遍，perseverance。”

“perseverance。”林野赶紧收回思绪，这次念得格外认真，念完还加了句，“就像我们考去A市的约定，得有这玩意儿才行。”

苏漾的耳朵微微发烫，低头翻了页课本，声音比刚才更轻：“嗯，得坚持。”

两人就这样一个念、一个背，偶尔林野记错了，苏漾就耐心纠正，遇到难记的单词，还会编个小口诀——比如“ambulance”，他就说“俺不能死，所以要叫救护车”，逗得林野笑出了声。

笑声还没停，画室的门被轻轻推开，班长陈佳佳探进头来：“林野、苏漾，你们在这儿啊？老班让我叫你们去办公室，说有高考志愿的资料要给你们。”

林野收起笑，站起身：“知道了，这就去。”陈佳佳走后，他回头看苏漾，见对方正把错题本和课本往书包里收，动作有点慢，便伸手帮他拎起书包：“我帮你拿，走吧。”

苏漾没拒绝，跟在林野身后走出画室。走廊里很安静，只有他们的脚步声，还有远处教室传来的讲课声。快到办公室时，林野忽然停下脚步，转头问：“苏漾，你想报A市的哪个大学？美术学院的话，A大美院和A市艺术学院都不错。”

苏漾想了想，说：“A大美院吧，听说他们的油画专业很好。你呢？你不是想报新闻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