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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第2页）

阴云散去，银色月辉一瞬间倾泻下来，照亮了这方天地。这月光在顾凌轩的周身铺上了一层柔光，衬得他愈发丰神俊朗，不似凡人。

“游戏还作数吗？”苏玛丽没回头，小声问，“这到底算谁是第一个呢？”

女孩赶紧答道：“不作数了，这怎么能继续玩啊。”

苏玛丽轻声笑了一下，默默道：“这哪能不作数啊……”

说完，在所有人震惊的眼神中，她大踏步走向前，走到顾凌轩和那个男孩面前。她站定，抬起头，直直看向顾凌轩的双眼：“我喜欢你。”

说完这句，苏玛丽居然觉得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跟顾凌轩讲过这句话了。经历过三次他的死亡，她突然发现，顾凌轩于自己而言，已经远远不是当初那个拯救灰姑娘的白马王子那么简单了。哪怕天潢贵胄，身居高位，但他终究还是个人，会死，生命与其他人一样脆弱，一瓶毒药，一场台风，一架无法返航的飞机，就可以轻易夺走他的生命。她躲藏在他的羽翼之下太久了，久到她都忘了这件事。

我喜欢你呀。你这么好，怎么可能会有人不喜欢呢？

所有人都愣住了。顾凌轩也愣住了。

月光下，那个女孩的眼神亮晶晶的，闪闪发着光，表情真挚，可她的眼神太复杂了，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复杂感，他读不懂。可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不该有如此复杂的眼神。就好像他们真的曾经见过，而那些过往的故事，她还记得，他却忘得一干二净。

可她到底在我身上看到的是谁呢？顾凌轩忍不住想。

刚刚对苏玛丽开玩笑的女孩已经从震惊中醒了过来了，一把拉住苏玛丽，赶紧对顾凌轩道歉：“顾总，对不起，我们刚刚在玩大冒险，让她对这条路上第一个人告白，没想到来的人是您。这只是开玩笑的，不是有意要冒犯的……”

这席话打破了凝滞的空气，那女孩偷偷抬头看了一眼顾凌轩，却在他脸上看到了一闪而逝的失望。这什么意思？

“没事，”顾凌轩摆手，“不要太紧张。但现在已经很晚了，你们明天还有培训，早点休息吧。”

“对对对，您说得没错，我们确累得回去睡觉了。”女孩说完，大家伙全都从地上站了起来，拉着苏玛丽就要逃离现场。

苏玛丽猝不及防被拉走，只能顺手抓起了自己的小包。她回头，看到顾凌轩站在银色月光里，看着她。

原本热热闹闹的凉亭突然冷寂了下来，只剩下顾凌轩一个人了。他低下头，在地上发现了一本书。他弯腰捡起来，封面上是花鸟，《万物静默如谜》。

“辛波斯卡么……”顾凌轩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打开了书。书的扉页上写着苏玛丽的名字，板板正正的，旁边画着一朵灿烂的向日葵。这姑娘大约是被封面上的画启发了，向日葵并没有站得笔挺，反而婀娜着身姿，颇有点妖娆的样子。

顾凌轩轻轻笑了出来，独自一人坐在凉亭里，随便翻开一页，低低念着：“事情本来会发生。事情一定会发生。事情发生得早了些。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