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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继续吗?伊娜莉丝。”安多恩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战场上所有的厮杀与爆炸声,“用你不熟悉的力量,攻击你所不了解的领域,这只是在自我消耗。”
话音刚落,他的身形毫无征兆地缓缓升空。
背后那对由纯粹光粒子构成的翅膀无声地展开,圣洁的光辉将他笼罩。昏黄的荒野在他脚下延伸,风沙与硝烟都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排开,不敢靠近他周身那片圣域。
他就这样悬浮在半空中,居高临下,像一个俯瞰人间的审判者。
“……”伊娜莉丝仰着头,嘴巴微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伊娜莉丝,你还记得吗?我们去拉特兰的时候。”
伊娜莉丝的指尖下意识地抽动了一下。
拉特兰……怎么可能不记得。那座城市的空气闻起来都是甜的。
她还记得,自己隔着橱窗,看着一个萨科塔女孩在甜品店里,为究竟该选哪一块蛋糕而烦恼。
而自己,和她不过几米之隔,却像隔着一整个世界。
“那名枢机主教说过,‘信仰带来的福泽只有少部分人可以享用’。”安多恩的声音在继续,“我原本以为,无论何人,只要信仰就可得救。多么天真的想法。现实是一道看不见的墙,一道种族的界限,狠狠地把人隔开。”
他的目光扫过赫德雷,扫过W,最后又落回伊娜莉丝身上。
“为什么拉特兰的荣光,只能照耀萨科塔?那些生活在拉特兰的黎博利,那些为他们烤制面包、缝补衣物的你的同族,为什么终其一生,都触碰不到那份‘神’的赐福?为什么萨科塔生来就要与萨卡兹为敌?”
“哈,问得好。”W嗤笑一声,往地上啐了一口,“我也想知道,我们萨卡兹究竟是刨了他们家哪座祖坟,非得这么不死不休。”
安多恩没有理会她的嘲讽。
“凭什么?”他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瞬,那对光翼都随之明亮了少许,“凭什么只有他们能住在永恒的和平乐园,而你我,却只能在这片被遗忘的沙海里,为了可笑的理由像野兽一样撕咬、挣扎、战斗?”
这些问题,她也曾问过自己。在安多恩不在的无数个孤独的夜里,她也曾仰望拉特兰的方向,不解为何那份温暖的光,永远照不进自己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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