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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眠今天的问题很多,跟吃了十万个为什么一样。
一个接一个的听起来还都挺挑事儿。
偏偏沈域回答得还挺认真,他说:“犯不着,没打算生。”
也没觉得两个高中生讨论这种话题显得过于伪装成熟,语气里的认真但凡有第三个人在这儿都会发笑,毕竟生儿育女这话题离他们现在过于遥远,承诺和笃定也显得轻飘飘,大概除了他自己之外没人会当真。
陈眠当然也这么认为的,贯穿她童年的就是居民楼里不时飘出的催婚催孕,楼下老人摇着蒲扇聊的家长里短也都限制在这里头,仿佛结婚生孩子就是人生的头等大事,分明自己过得也不怎么样,偏偏设立这样的规则来评判别人的人生是否完整,而后在口口相传中成了正确标准,谁也没能推翻,越是在低处的人越是逃脱不了世俗的桎梏。
即使沈域属于有无限可能的另一类,不需要祝福前途光明之类的话,他就是光明的,家境富裕带来的就是无限可能和试错的空间,成为好学生只不过是他的一项选择,他当然也可以像游淮那些人一样将玩乐主义贯彻到底,最后推开的那扇大门照旧光芒万丈。
因而,沈域说出“没打算生”这四个字,只让陈眠觉得好笑。
也没反驳,只是点了下头,这一页就要轻轻翻过去。
结果就听见沈域对她说:“我性格糟糕,你性格也挺烂,影响第三个人实在大可不必。”
“……”
脑子里所有沉重的念头全都一扫而尽,陈眠踹了沈域一脚,低声骂他,“沈域,你有病。”
沈域笑得肩膀都在抖,没骨头似的靠在玄关鞋柜那儿。
手肘撑在上头,嘴里还没个正形,“开个玩笑你脸红什么?”
“你心怀不轨啊,陈眠。”
陈眠扭头就要走,结果被他抓住手腕。
听见男生嗓音里还带着笑,哄她,“行,陈眠,我心怀不轨。”
玄关的灯光亮着,暖黄色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一条。
这个时候陈眠很不适时地想到,似乎自从搬来这里后,生活就变得正常了,好像她只不过是最普通不过的高三学生,而面前站着的少年也不过是一个和她暧昧不清的男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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