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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雾散开,盛屿终于发现了佟言的异常,他收了眼中的柔软,淡声道:“不是要聊聊吗?聊什么?”
茶杯被用力攥紧,滚烫的温度在手指上烧了一片红痕,佟言艰难地开口:“焱越安防最近这期的财报作假了,是假帐。”
烟雾在口腔中闷了片刻才被吐出来,盛屿不甚在意的声音绕在轻烟里,好似没有半分重量:“是吗?不会吧。”
佟言从公文包里拿出报表,放在盛屿面前:“作假的地方我都有标注,这种量级的手段我还是能看出来的。”
盛屿伸手翻了翻,随后又将报表扔至茶台上,语气和态度转为公事公办:“佟经理,因为我能力有限,最近已经不过问公司的财务及账目了,这份财报上没有我的签名,你找错地方,聊错人了。”
“盛屿。”佟言一把握住了男人手腕,“我现在的身份不是阎野的私人财务顾问,只是你的爱人。”
“爱人?”盛屿手肘支在膝盖上,擎着烟,淡淡地瞥来一眼,“那你要怎么爱我?”
扣着手腕的五指因为用力而显得发白,佟言沉声道:“这份财报上为什么没有你的名字,咱俩都心知肚明,落下名字就要承担责任,所以……你想让阎总来承担做假账的责任。”
青年摇了摇头:“盛屿,一旦事发,即便你没在财报上签名,就不怕那个财务经理把你供出来吗?这是刑责,没有几个人能顶得住!”
盛屿轻嗤一声,在长烟中眯起眼睛:“你也说了,一旦事发没人能顶得住,那不事发就好了。”他在佟言的手上拍了拍,“放轻松,下次财报出来之前,账上的亏空会补齐的,一切都像没发生过一样。”
“假帐一旦形成、执行,就没有弥补的余地了,盛屿,我知道你最近缺钱,但……”
“但怎样?”盛屿灭了烟,向后靠在沙发上,“佟经理给指条明路。”
佟言随即道:“我还有点积蓄,你要是用可以……”
盛屿的低笑截断了佟言的话,他抬手在青年头上揉了一把:“你有多少?二十万?还是五十万?”手掌滑落到青年的后颈,安抚似地捏了捏,“乖一点,出不了大事,你就当没发现。”
佟言慢慢松开了握着的那截手腕,轻声沉语:“可是我……已经发现了。”
佟言指尖上刚刚的冰冷好似顺着盛屿的肌理脉络汇聚到了他的眼底,佟言从不知道,寡淡轻忽的目光也能冻得人发冷。
“所以,你要告诉阎野?”盛屿问。
“阎野那边我暂时不会说,但一定要把亏空补齐,重新做账。”佟言从沙发滑下,半伏在盛屿腿边,像平时两人的傍晚时光一样,盛屿手边有啤酒,佟言偏爱那块羊毛地毯,背靠沙发,身侧倚着结实有力的小腿,黑胶缓缓转动,书上的文字以最柔软缱绻的样子映入佟言的眼底,偶尔盛屿会将他拖上来吻,佟言总觉得那仅有6度的啤酒特别醉人,唇齿粘上一点,就晕乎乎地辨不明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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