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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孟和苏的记忆里,祁秦上一次为某件事全力以赴,还是高考的时候。
那时他因为电竞梦荒废了一年学业,周边人都不看好他,觉得他是自毁前程,游戏打不下去又灰溜溜滚回来,高看自己又小瞧了高考求学这条路,背地里都说他随心所欲惯了,还嘲笑他凭什么以为重新拾起课本假模假样读一年书就能比得过十几年如一日地努力的其他人。
虽然祁秦什么都不说,但孟和苏知道他心里是憋着一口气的。后来高考放榜,祁秦和祁秦父母终于扬眉吐气,秦书高兴得连办了三场升学宴,每一场孟和苏都去了。
第一次孟和苏是和父母一起,以祁秦父母的好友兼同事的名义去的,后面两场她都是自己一个人,到场的都是祁秦父母那边的亲戚,没一个她认识的人,她也不尴尬,不听不看,只管埋头苦吃。
出门前苏爱华都会拦她,她每次都蹬上帆布鞋头也不回地跑出门,说着“没关系”,她只是代表她个人作为升学宴主角的好友连吃三场,不会丢孟丙文和苏爱华的人,但他们都知道这只是孟和苏的精神胜利法。
所以即使孟和苏人已经跑出去了十几米,苏爱华还是会在后面扯着嗓子喊,声音大得整个小区都听得到。
“到那儿别说你是我女儿,记住了吗?连你爸和我的名字都不要提!”
但祁秦妈妈秦书看到孟和苏来还是很开心,还会告诉她今天这场都有什么孟和苏喜欢的菜。
每一场的祁秦都被簇拥着,孟和苏在他旁边听着周围人说着祝贺或恭维的吉祥话。还有几个人酒后激动了些,摆起长辈架子教育祁秦,说些就算考上名牌大学也不能懈怠,进入大学也要继续努力这样的话,祁秦也都全盘接受,以点头、微笑、附和三件套来应对,转头就会敲掉孟和苏的筷子,低声警告她要是不想积食就别再吃了。
孟和苏那时就知道祁秦根本就没听进去,要不然他也不会上了大学以后,又变回了干什么事都“差不多就行了”的散漫样子。
如果之前是为了证明自己,那这次孟和苏却不知道祁秦到底是抽了什么疯。
祁秦学校不光大门难进,连学生活动中心也生人勿入,要刷校园卡才能开门。她在门口鬼鬼祟祟等了半天才等到有学生开门,然后一个丝滑的尾随动作,装作坦荡的样子跟了进去。
地方总共就那么大,人也不难找,她走过去的时候,赵冬礼正对着电脑敲敲打打,祁秦盯着一堆孟和苏眼里的破铜烂铁发呆。保温壶放在桌面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吸引了两个人的目光,孟和苏叉腰站着,问祁秦。
“还活着吗?”
孟和苏用自己食堂打饭用的保温壶装了一壶粥店买的青菜瘦肉粥,还带了两个奶茶店送的粗吸管。原本带的是两人份,赵冬礼推说自己吃了三明治不饿,于是只有祁秦一个人抱着保温壶用吸管喝粥。
祁秦连续几日没怎么正经吃饭,胃里其实没什么东西,他以为自己失去了对饥饿的感知,但身体是有自己的独立意识的。从早上开始他的胃就有一种好像有石块在里面滚动刮磨的异物感,不过疼痛程度在他忍受范围之内,项目进度推进迟缓必须加紧赶工,所以他也干脆放任不管。此刻热粥下肚,他感觉熨帖舒适,才明白那种不适是身体的告警信号,自己确实该摄入些正常食物了。
明明心里是对孟和苏感激的,祁秦嘴里却还要挑剔着。
“孟和苏,我是刚做完手术还是老得没牙了,这东西进嘴还没咂摸出味来就流进肚了,这不标准流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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