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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温柔的嗓音,此前的弗兰的声音要生硬冰冷得多。蕾奥妮要求调出那时的录像,画面展开,只看到弗兰的“眼睛”平稳地记录着她的样子,自己的头发乱糟糟的,怀里却揣着一只毛发蓬松的狗,她笑得两颊饱满,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一只手抓着狗的下巴,另一只还热情地给它塞肉吃,尝到肉味的狗狗毫不客气地趴在餐桌上舔她的盘子,里面的西红柿都没放过,很快就被狗狗舔个干净。
弗兰的录像都是有镜头语言的,他的嫌弃几乎溢出屏幕。
可当视线聚焦在她的脸上,那摇晃的镜头再度回归平稳,然后放大两倍,再放大两倍,直到女孩扬起的笑脸充斥着整个画面。
蕾奥妮望着过去的自己,自然而然地露出笑容,然后又变成一种复杂的情绪。
那晚没吃饭的蕾奥妮没到后半夜便饿得难以入睡。她怀抱着波比,像得到一个新玩具那样爱不释手,而她双臂之间的位置,以前只留给弗兰。
才十岁出头的蕾奥妮因为饥饿,很快便抛却羞耻心,委屈巴巴地爬到角落、弗兰充电的位置,蕾奥妮钻进他的怀抱,被唤醒的弗兰用他泛着蓝光的眼珠盯着她,在他眼里,蕾奥妮贴在他的胸口,嘴唇干燥,大眼睛里分明写着“我饿了”,这弗兰再熟悉不过。
弗兰不会为了给她一个教训就不喂她吃饭。他拔掉充电口,抱着她,重新给她做了一碟美味,用新的盘子。
就像所有要求养狗的孩子那样,蕾奥妮很快就厌倦了给波比洗澡、喂饭、驱虫、打扫粪便的之类的工作,这些到最后都成了弗兰的责任。
但他并无怨言。
她的要求,弗兰都会遵循。她有了自主意识,有了成熟的想法,能够下决定时,弗兰便成了那个被她奴役的对象,一时间,她不清楚弗兰究竟是她的饲主,还是她的奴仆。
他发现了她的秘密,那些他不准许的坏行为,蕾奥妮习惯了遵从他的“教条”,可他消失这三年,这种习惯都淡化了。
弗兰是什么感觉呢?
蕾奥妮发现自己并不了解弗兰。在他所有的记忆中,他的样子少之又少,凭借人类的记忆,有关于他的回忆无法像录像带那么清晰,她所能铭记的,不过是那些特殊的日子,而更长久的日常,早就从时光长河中慢慢淡去了。
抵达站台,蕾奥妮的思绪回到现实。她赶往德文家,用申请的调查令进入房屋内,久不清理,这水晶一样的房子也会落下一层薄薄的灰尘,如此可见,当初他们抵达案发现场时,距离简离开的时间并不久远。
雨水干扰了追踪,但不会改变周遭的地形。警方并没有进行人肉地毯搜寻,仅仅是交给了搜查设备,而这东西用一个信号干扰源就能影响结果。
蕾奥妮将警方的搜查无人机取了下来。她打开工具包,简单改装后,蕾奥妮顺利将终端和无人机进行链接,弗兰对所见的事物的分析速度可是警方设备的无数倍,只需要等待一段时间,弗兰就能绘制出方圆几十公里的地图。
在等待期间,蕾奥妮回到了女孩的卧室,墙上的画依旧鲜艳夺目,那些星星点点的颜色,在画布上起伏摇摆,蕾奥妮伸手触碰那斑斓的油彩,能抚摸到的,只有一层粗糙的油面。
她端详着画框,随后迅速打开随身携带的挎包,掏出她卷起的工具袋,确定好方位,蕾奥妮落下工具,精准地撬开了画框的一角,装订好的画布裸露出来,蕾奥妮小心翼翼揭开,几张纸片纷纷坠落,立刻夺去了她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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