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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的,我们当时请了三位专家来鉴定,他们都给出了真品的答复。有没有可能,你们文物鉴定的流派不同?或者其他什么指标不一样,所以结论不同?”
童仲元望着秦天,她没有因为被质疑而感到不快。她的视线扫过一件件瓷器,最后落回梅瓶上。深思熟虑后,她说:“用眼力来判断,可能是会有不同结论。但热释光的结论一定是正确的。我当时只取样 10 件做了热释光测定。其余 90 件的确只是我的主观判断。如果想要证明其他展品的真伪,取样做科学鉴定仍是不二之选。”
王益坚迎上她坚定的视线,他明白她要做的是什么。但他,他只是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啊,他才工作了三个月而已。走到这一步他身不由己,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来承担后果。
“您稍等。我现在打电话给馆长。”
他急忙走开几步,给陈馆长打电话。他知道他在接受媒体采访,哪怕他正在上电视, 这个电话他也得打。拨号音响了又响,直到跳断也没人接。他反复拨了几次,依然无人接听。他又打给副馆长,也是无人接听。他俩应该一起在接受采访吧。他焦躁不安地走了回来。
“陈馆长可能正在忙,没有接电话。”他沮丧地说,“对不起,秦老师,这事我做不了主。”
秦天含蓄地说:“理解,这事其实轮不到上博管。我只是担心,明天开展后,不乏有很多比我有眼力的专业人士到场。”
王益坚心乱如麻,毫无头绪。为什么要这样考验他,万一这批瓷器全是赝品,崆博就这样开展,岂不是成了笑话。
秦天看了童仲元一眼,他似乎不想掺与其中,只静观其变。
“既然如此,我们就告辞了。祝崆博明天展出顺利。”她说。
秦天收拾好东西背起背包,和童仲元一起离开了崆博。童仲元斜斜瞧着她,问:“你就这么算了?”
“那能怎么办?强按着他去开锁取样?小孩挺可怜的,都快哭了。”
童仲元无声地笑了。她看起来和人家也差不了多少,还叫人小孩。
“再说了,也来不及了。就算现在取样,要赶回上博,样品处理,测定,分析。明天早上报告根本出不来。做和不做,结果都一样。崆博这个亏是吃定了。怕就怕,不是吃亏这么简单。”
他俩上了车,秦天缓缓驶离停车场。有个人影追着车飞奔而来,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车旁拍打车窗。秦天赶紧踩下刹车,降下车窗。王益坚满额是汗,撑着车框,气喘吁吁道:“请留步。秦老师,童老师,如果现在取样的话,今晚,今晚能出结果吗?”
秦天遗憾地摇头:“仪器都在上博,我回去要三四个小时。分析需要时间的,今晚是不可能出结果的。”
王益坚深吸一口气,凝视着她:“那明天早上呢?能在明天八点前出结果吗?”
秦天与他视线相交,半晌,她缓声道:“我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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