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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知越脸上不见半分慌张,只眨了眨眼:“你在做甚?”她伸手去捏那锋利的刀尖:“这是什么?给我玩!”
“果真是痴傻了。”武景昭见崔知越转瞬间不曾露出半分恐惧之态,终于信了她,收起匕首,对她哄骗道:“告诉我,你把最宝贝的东西都放哪了?”
“最宝贝的?”崔知越想了想,取下发髻上的金钗来,先挠了挠头皮,在递给武景昭:“金子,在头上。”
“不是金子,最宝贵的,写了字还画了图的东西。”武景昭耐心道:“就在你房中么?”
崔知越摇头:“没有。”她咧嘴一笑,露出红牙,再次将手里的金钗递给她,锋利的钗尖直直地刺向武景昭的眼珠子。
武景昭仓惶后退几步。
“这个贵。”她仍伸着手,面色诚恳。
武景昭叹了一口气,这屋里她与团儿均内外搜过,绝无遗漏之处。也许是她猜错,海鹘的工图并非是崔知越拿走,不过她一听魏寻山的名字就吓得魂智全失,此人怕也是凶多吉少。
她走出客房,站在长廊下左右看了看,最后将眼神停留在对面一处客房门上何季辅。
她走过去,敲了敲门,一名稚嫩的婢女从门口露出脸来:“我家郎君今日病了,还在床上躺着。”
“病了?”武景昭一把推开婢女,自行走了进去:“那怎么行?眼下船上每天只够吃一顿饭,再生个病怕是好不了。”她看了看放在桌案上一碗杂肉炒饭,筷子未动。
床榻上密密实实地挂着青色帘子,隐约躺了一人。
“娘子,昨日郎君眼睁睁看着那胡姬被刺穿在自己面前,血肉模糊肠子心肝地流了一地,回来就发了热症,我想去请船医,不想船医也不知去了何处,他房中药箱药材被人乱翻了一地,跟进过了贼似的,我连副药都求不到。”婢女哭道:“娘子,你瞧瞧他,郎君到现在都还不见好呢。”
武景昭掀开青丝帘子,见何季辅躺在床上,面色憋得通红,他双目闭紧,鼻息沉重,呼吸间带着丝丝腥臭。武景昭伸手一摸,此人的脸颊滚烫,如贴火炭。
“这样可不行。”武景昭急道:“你赶紧去庖房打些凉水来,给你家郎君擦擦身子降温。”
婢女慌里慌张跑出去打水,临了还在门槛上绊了一跤。
武景昭再转头看何季辅依然是双目紧闭,颧骨通红,她重新放下床榻垂帘,趁机在他房中粗略翻找了一番。只见他抽屉箱子,软垫夹层四下都塞满了发皱的橘皮,有许多都已发霉,也不知做何故。
茶案上倒是用簪花小楷洒洒洋洋写了半首七言,武景昭抓起来一看,不过是些情情爱爱,对某位女子相思成疾的流俗之物。她摇摇头,此人时常沉迷于此,也难怪春闱回回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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