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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向美兰随周妍音去了杜瑞位于碧苑的别墅。
杜瑞年过六旬,过去一直在妻子娘家的家族企业中做事,直到两年前,家里的企业结束经营,各自分了一笔钱回家,杜瑞才开始打起了投资的主意。
向美兰和周妍音在别墅二楼的会客厅了等了会儿,杜瑞才姗姗而来。
互相做了介绍之后,周妍音对他说:“杜先生,我也不和你绕弯子,我有可靠的消息来源,贵公司资金并不雄厚。这次再买 5%,您会压上全部身家。”她环顾了一下身处的豪宅,“包括这栋房子,你最后的资产,也已经抵押了出去。”
杜瑞绅士的拿过两个酒杯,分别递给了两位女士,并笑着说:“生意人,流动资金出点问题,常有的事,周小姐家的英联贸易,家大业大,但也肯定不会有几个亿的资金一直趴在账上不动吧。”
向美兰从杜瑞手中接过酒杯,莞尔一笑:“杜先生最近这几年的投资,几乎都没有顺利收回资金,唯独这次广州项目,因为金石给出了超高估值,领着一众投资人入场,您的公司才出现了转机。但为了买下这最后 5%的股份,您赌上了所有的钱。”
杜瑞举止优雅地和她们碰杯,向美兰以礼相待,嘴里却说着:“您这是把鸡蛋放在一个筐里。投资大忌。”稍一迟疑,还补充了一句,“恕我直言,很外行。”
周妍音看到杜瑞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秒,随即他哈哈大笑:“向小姐,我碰巧知道你。上周我有幸受邀参加金石基金在香港年会上,遇到裴总,他私下和我提起过你。”
“哦?”向美兰虽然心知裴亮不会说她好话,但她却摆出饶有兴致的表情看着杜瑞,“裴总是投资圈里相当当的人物,是我尊崇敬仰的前辈,无论他说什么,都是对我的敦敦教诲。”
她这样“虚心”,杜瑞倒是不好意思把裴亮说的那些话讲出来奚落她了。
杜瑞说:“可能我这种把所有的资金赌在一个项目上的做法,在向小姐这样的专业人士看来,确实不妥。但是向小姐,你不过工作了十来年,而我的年纪,足够做你父亲了。我在商场上的经验,可不是你从教科书上能学到的。”
他越说越狂妄:“商人,就是赌。赌,就要赌的大。只要压对了,赚到的钱,三代人都花不完。”
“您是个商人,没错。”向美兰依然心平气和,“曾经,还是个成功的实体企业老板。但是,您现在的公司经营状况,可并不乐观。”
杜瑞的表情一冷,很显然,他可不喜欢被一个小辈不断地批评。
但这正是向美兰和周妍音来之前,计划好的策略。
周妍音告诉向美兰:“像杜瑞这种人,一辈子做的是实体企业,靠的是老婆娘家的实力,一路绿灯几十年。心飘了,他以为自己在金融圈也照样能叱咤风云呢。他飘,你就得给他拽下来。犀利点指出他的问题,他才会服你,才会听你,才会信你。”
向美兰把酒杯放在了身旁的桌上,继而沉着冷静地说道:“去年,您出现过资金流短缺的问题。”她在周妍音给的资料上,看到过准确的数字,“您公司的员工工资,在业内属于中下,奖金更少,如果没有这次广州项目的股权激励,估计年后所有的骨干都会跳槽。”
杜瑞也不再和她假客气,傲慢地说:“这世上,哪有这么多如果。事实就是,拿到股权激励的骨干,3 年后,每人都能分到 100 万。向小姐是业内人士,该知道这个数字,只会多不会少,我可不是给人随便画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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