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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到了楼下，姜知棠没有立刻往停车场走，而是沿着小区的步道慢慢往前，池衡默契地跟在身侧，保持着礼貌的距离。

“池衡，”姜知棠开口，“刚才叔叔说的那些话，是作为父亲必须说的。而我……有些话，也想单独和你聊聊。”

池衡站定，微微侧身，做出倾听的姿态：“阿姨，您请说。”

“首先，是两年前的事，”姜知棠望向他，“那时候，我们说的那些话……确实不太好听，甚至有些刻薄。”

“站在父母的立场，我们有自己的考量，但方式上，可能伤到你了，这一点，我作为长辈，应该向你道个歉。”

池衡微微摇头，释然地笑了笑：“阿姨，您言重了。说实话，当时确实……不太好受，但换个角度想，那些话也确实成了我的动力之一。”

“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姜知棠轻叹一声，像是卸下了一点重负，“那我们就说说婳婳吧。”

“这孩子，被我们保护得太好了……从小确实是宠着惯着，养得她不知天高地厚，性子娇气，有时候还很任性，这些，你应该也很清楚。”

池衡安静地听着，没有插话。

“你看她大学，明明家就在本市，却非要搬出去租房子住，美其名曰体验生活。后来迷上自媒体，搞得风生水起，和我们闹了很长时间的别扭，那时候我们只觉得是她叛逆，不理解我们的苦心。”

“现在回头想想，那或许不是叛逆，而是她第一次那么坚决地用她自己的方式，去争取她想要的独立和自由……她讨厌被安排，讨厌像提线木偶一样，沿着我们画好的轨迹走。”

她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正视着池衡。

“这次和小路的婚约，起初在我们看来，又是一次她的任性胡闹。可直到她回来，那么冷静，那么坚定地跟我们摊牌，把所有的责任和后果都揽到自己身上，我们才突然意识到，她好像真的长大了。”

姜知棠的目光仿佛透过池衡，看到了女儿倔强的影子。

“她在用她自己的方式，去经历她该经历的事情，去碰壁，去承担责任，甚至不惜把自己放进一个最复杂难解的局里，去证明她可以独立面对，可以去守护她在意的人和事。”

“我们以前忽视了她最想要的东西，不是优渥的生活，不是看似平坦的捷径，而是被当作一个独立的人来尊重和信任。”

她重新将目光聚焦在他脸上：“池衡，阿姨今天跟你说这些，不是要你一味地迁就她，纵容她，而是想告诉你，婳婳她有缺点，也有独特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