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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知道这世上只有这个男人知道你的一切秘密。知道你的怨憎、悲怒与迷惘。他是你的共犯,你的荫蔽,你的俘虏。
“你难道忘记了他害死了你的父母?”他哀切沉痛地说,“可你不仅嫁给了他,还和他的亲儿子乱伦。这是你的报复?靠和他们上床?靠做一个父子公用的”他没有说下去,因为何娇娇很轻很轻地叹了一口气。
“那又怎么样呢?”她轻柔地,几乎循循善诱地问,“就算我是他们父子公用的……公用的婊子。那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岳檀张口欲言,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你看。”她刻意地、甜蜜地笑起来,“你明明也满身泥点,又怎么来指责我落入泥潭呢?”
这不是一个救赎与光明的故事。循规蹈矩的富家少爷爱上了自家福利院救济的孤女。他迷恋她的柔顺小意,却也明白一时钟情一文不名。岳氏必须有一位门当户对的儿媳,而貌美穷苦的真爱,应该拿地下情人的剧本。如果故事真这样发展,十数年后,或许又是一出豪门恩怨、狗血大戏,不知能养活多少小报。
这个故事之所以被扼杀在了摇篮里,是因为岳檀是个大众眼中的正人君子。他做不出一边与明媒正娶的妻子卿卿我我,一边又和真爱暗度陈仓花前月下的行径。不过坏就坏在这个正人君子有个前缀。他从小长在期许赞扬下,这对他来说就像是空气,无所不在又不可或缺。你怎么能要求鱼主动离开水,选择相濡以沫地活?你怎么能要求岳檀迎着父母亲友失望的目光,牵起一个女孩的手呢?
他什么都没有和何娇娇说,不过寄人篱下的何娇娇什么都知道。他足够好,她不够好,如此而已。
如果这个故事停留在何娇娇知难而退黯然出走,那她就是永远的白月光朱砂痣,是贵公子凝视所有娇艳名花时眼睑下的一片阴影。皎洁动人,又些微酸楚。而这酸楚是可以展览在陈列馆里的。一段无疾而终的初恋,无不可对人言。某种意义上,这反而是一枚勋章。
可是他们重逢了。在她原本一辈子也没有机会踏进的岳氏大宅。
她面容静悒,挽着另一个男人的手。像是菟丝花,缠绕在一株错误的参天大树上。
那一瞬间,他听到了什么碎裂的声音。
第九章·告别(下)
窗外传来一声闷雷。
要下雨了。
不知道樊越带伞没有……他应该是直接开车去公司,那就算没带伞也不要紧……
何娇娇漫无目的地想。
这该不是个随意发呆的时候。她,一个经常出现在某类影片的已婚少妇,和自己的旧情人共处一室,而且她此刻只着一件真丝睡裙,真是再暧昧不过了。可是另一位主人公盯着她一言不发,这让她也无法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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