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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酿的身体僵了僵,他轻轻拍了拍抚慰她:“睡吧。”
和客舟上不一样的,客舟飘在水面,船舱狭窄,睡榻亦是窄小,两人不得不相拥而眠,犹如在汪洋大海中随波逐流、相依为命的两片绿叶。
如今睡床宽裕,屋子阔敞,外头有诸多眼睛嘴巴,无数的因果关系,枝枝蔓蔓缠绕。
但他也不愿意走开,只想挨着她,日日同食,夜夜共寝。
六月的夜,屋里尚且有些热意,她睡得离他越来越远,又习惯在夜里喝一点点水,醒了之后一时半会睡不着,因他睡在外侧,只得在暗夜忍着。
后来听见?O?O?@?@的声响,施少连摸着她后颈的薄汗,将茶盏递来,在她耳边道:“喝点水。”
这是黎明前,夜最暗之际,帐内有一点点朦朦胧胧的光亮,她尚看不清眼前,有冰凉的杯沿抵在她唇畔,是她一直用的那只甜白幽茶盏,冰冰凉凉,杯子往上抬了抬,清甜的豆蔻水漫入舌尖。
甜酿饮了大半杯,杯中剩余小半盏被他饮尽,搁在帐外的小案上,回首再见她,已静悄悄的躺下。
“让宝月每日入夜去厨房取几块冰块,搁在帐外纳凉吸暑。”
“不必。”她闭眼道,“用不上这样。”
施少连贴在她身后,低声唤她:“小酒……”
帐内没有声响,他伏在她耳畔轻语:“有了小酒,就不会有别人了……过去那些,小酒就饶了我吧。”
她闭上眼,轻哂:“我也愿哥哥饶了我呢。”
他的吻从耳际游离到腮畔:“妹妹先饶我。”
屋内门窗紧阖,帷幔低垂,掩得密不透风,后来帐内渐有些热腾,闷的窒人,热汗一波波的出来。
他母亲自小教他学三纲五常,四维八德。一个琴娘念的书也许不多,但每日在他面前耳提面命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要做谦谦君子,要做好人,不然街上的乞丐闲汉,衙门里的牢狱,菜市口的刑场都是下场。他听得多了,偏偏想作恶,他就是恶人,为何要改邪归正去行善。
有这样的龌龊心思好些年了,一开始其实不是这样的,起初他看她也是冷漠,不知何时起他也惊异于自身的变化,慢慢待她不同,慢慢想要她的依赖和抚慰。
甜酿蜷在锦被里歇息,良久的失神后,带着点鼻音软绵绵哑声问他:“你以前说过,等有一日你厌了就放开我……到底要等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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