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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可俊被人一撺掇,问冯妈妈要了雪姐儿的寓居,气势汹汹的带着詹少全几人冲上门去。
雪姐儿正陪张优吃酒厮混,见蓝可俊带着人闯进来,大惊失色,两个人衣冠不整,妇人露出个雪白的胸脯,满面春色的浮浪模样。
蓝可俊见了这场景,顿时怒火中烧,提手就是对着张优一拳,张优是斯文读书人,何时与人动粗过,此时见蓝可俊不言不语就来闹事,亦是心头火起,和蓝可俊厮扭起来。
一时旁侧站着的闲人都上前来帮忙,男人一顿混战,只留个雪姐儿在一旁哭诉跺脚,吵闹声遭惹了四邻,不知墙头何时站满了人,有看热闹的,有劝架说合的,有火上浇油的,直到街坊来拉,才把两拨人分开。
这事儿不知怎的传到施家和张家,两家都有家丁赶来拉架,张夫人听闻自家儿子在外赁屋蓄妓,又和那妓子旧时恩客呷醋厮打,一时气得在座上直不起身来,等家人将儿子拉回来,好好的儿子已是鼻青脸肿,后头又哭哭啼啼的跟着那妓子,跪在张夫人面前道自己怀了身子,要进张家的门养胎,顿时将张家人惊得不啻雷击。
杜若此前和张优关系稍有转圜,听得此事,亦是面色青白,冷笑连连,不理不睬,直接收拾包袱回了娘家。
张圆这阵儿都病着,整日躲在屋内养病,听见外头叫骂声,又听见施家两字,慢慢从床上坐起来,却也不出屋,只贴着门窗听外头说话。他如今形销骨立,眼窝深陷,唇皮皲裂,模样不太好看。
施家那边,詹少全几人和施家闻讯赶来的家丁将蓝可俊拖回,田氏见了他那副衣裳毁坏的模样,又听旁人说了一顿来龙去脉,气的指着蓝可俊破口大骂,苗儿的嫁妆都是施老夫人操办的,自己还有一儿一女要打算,这混账东西却把甚多的银钱都搬到了妓子手里,一时施家也闹得鸡飞狗跳,田氏哭的眼睛红肿。
施少连不许消息传到内院里让施老夫人和几个弟妹听见,打量了狼狈不堪的蓝可俊一眼,温声道:“家中也不缺那些银子,表叔何至于闹到人家门前去,惹得不好看,也丢了施家的脸面。”
他语气兀然转冷:“表叔这阵儿,也少沾些家里营生,在家多歇些日子,好好养养身上的伤。”
施少连不许蓝可俊再沾染家里营生,蓝家上下的吃穿用度,日常的打发往来也不许再从施家官中出,蓝家夫妻两人知道这回惹了施少连,心头都有些忐忑。
两人又不敢在施老夫人面前透露半分,施老夫人身子不佳,如今还养着病,怕惹出些事情来,田氏只得往桂姨娘处去坐坐。
桂姨娘倒是听见些风言风语,又见田氏这几日两目通红,叹道:“我在这家里,原先也算不得什么,只是最后家里只剩我一人,老夫人年事已高,懒费心神,大哥儿才同老夫人商量,将后院的杂事交给我打理,旁的我也说不上什么话,如今表叔在外头惹恼了大哥儿,我也不敢劝,若要和大哥儿说合……不若去见曦园里,那二小姐和紫苏都在,她们若能在大哥儿面前说句话,当比我管用。”
田氏心中略一思量,甜酿近来都不太搭理人,自己又和紫苏走的近些,因此这两日常趁机寻紫苏说话。
只是紫苏空暇少,替甜酿做这做那,忙得脚不沾地,总得有个机会田氏寻紫苏喝茶,看着紫苏额头的汗珠,心疼道:“紫苏姑娘如何成日这样忙,也不得闲的时候。”
“替二小姐办些杂事。”紫苏面上不显,声音却有些沉闷。
“这何日是个头呢?”田氏悄声道,“总不至于要等甜姐儿出嫁了吧。”
“兴许吧,婢子倒盼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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