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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秒后,布拉姆斯的身影消失在了围栏处,一楼安娜贝尔坐在沙发上,脑袋再次一百八十度转向背后,那双塑料眼珠更加怨毒愤怒的瞪着阁楼的方向。
另一边,布拉姆斯藏于面具下的棕眸直勾勾的看着上方的阁楼,随后不再停顿,目标明确的上了楼梯。
马丁靴踩在木质楼梯上,却诡异的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仿佛融于了黑暗之中。
快,进入了阁楼。
厚重的窗帘不知被谁一个个拉上,遮蔽了所有的光明,外面阳光明媚,但阁楼内却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不对于能在黑暗中视物的布拉姆斯并不问题,所以清楚的看见那幽深的黑暗中,偌大的阁楼空荡荡的,一个有些跛脚的高脚桌横倒在地,几根铅笔、橡皮、空白素描纸和一堆纸团乱七八糟的滚落在高脚桌附近的地板上。
一个画架正静静的立在一片狼藉之中,上面夹着一副未完成的黑白素描画。上面以最精细的笔触画出了一朵娇艳欲滴的黑色蔷薇。
娇嫩的花瓣上沾着晶莹的露珠,被拔掉刺的黑色茎秆上系着漂亮的蝴蝶结绸带,让人一眼能看出其中倾注的爱意。
但样美丽的蔷薇只占了洁白画纸的一角,在那画纸的中央则寥寥几笔的黑色线条被橡皮擦掉后留下的些许痕迹。
那些浅淡的灰印在大片雪白之上非常明显,勾勒出一位线条简洁的短卷发女郎低头垂眸的侧脸和手指轮廓。
所有看见幅画的人都可以轻易脑补出幅画的全貌,黑白的素描画上,一位短卷发女郎手持蔷薇,低头在美丽的花上落下一吻,的眼神爱怜,的动作温柔缱绻……
然象终究只象,终究只一幅未完成的画,相比于完成度百分之两百的蔷薇,另一边连一道黑色的线条都没有,只有不断叠加的灰印和笔触无声的诉着作画者的努力。
仿佛曾经有一位画家躲在幽深黑暗的阁楼中,一遍遍用手中的笔把心中的勾勒出,又一遍遍的不满意的擦去,最终颓废的停下那机械的动作,不知道该如何下笔一样。
那寥寥几笔的灰色痕迹看像伦敦阴暗潮湿的水汽氤氲在雪白的画纸上,似乎只要把窗帘拉开,阳光一照进,画上的‘’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但‘’确实在里……
布拉姆斯抬头,只见阁楼最深处的那面墙壁上,二十多张黑白素描画被无形的力量整齐的贴在上面。
都画家完成的作品,那位短卷发的女郎画家笔下永恒的主角。
正在看书的,正在用餐的,在床上酣睡的,庭院中散步的,泳池中哭泣的,大火中眼神坚定的,在地下室朝着一片黑暗伸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