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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授文与贺庞走得过近,皇帝已经明得暗点过贺庞几回了。这会儿裕妃要把王家的女儿求给贺临,皇帝自然当即就允许了。奈何当时钦天监和掌仪司在忙皇十八子成婚开府的事,王家姑娘和贺临的事只是裕妃和王家有了那么点单方面情愿的默契。
其实,王授文很不是滋味,他要烧的是贺庞这个灶,自然希望自家的女儿做五王府上的人,谁知被人迎面泼来一碰水。因此,醉酒之后在自家席上大胆给贺庞出了这么一个判语。
“君子之范,但也太不近人情,煞气过重,恐寿不好。”
这是骂他不识好歹,不知道他为人臣,为人父的良苦用心。
一个被父亲拿寿命来调侃的主子,贺庞这个男人,在王疏月心中既严肃遥远,又带着些话本里极致人物的诙谐。
话说回来,贺临又是不是良配。对于王疏月来讲,就太难说了。
贺临是个带兵的皇子,之前已经取了富察家的姑娘做福晋。王疏月曾在裕妃的宫里见过他几次。相比贺庞的沉闷和克制,贺临倒是性热血浓的人,在裕妃身边高谈他在四川带兵的见闻,说至兴奋之处朗声大笑,举手投足之间意气风发,但他至始至终都不肯正看一眼王疏月。
听说他是情种王爷,挚爱其妻富察氏,又觉得汉人家的女人腻歪得很。因此对母亲给他张罗的这门亲事一点心都不肯上。正主都这么耗着,内务府又忙,王疏月也就陪着一起在府里耗着,一耗耗到了皇帝驾崩。
得,一下子又得再耗三年。
到那时候,她快二十一了吧。
“福晋还用得惯这品墨吗?”
她在想很私密的事,曾尚平的话把她从自己的思绪里拽了回来。见他有攀谈的意思,便知道掌仪司的人换职,他此时闲散。是奉了裕妃的意思,专程跑这一趟子来瞧她的。贺临就不说了,裕妃待她是真的好。她也不想辜负裕妃的心意,便倚着灯坐下来,伸手近火去烘软手指,应他得话道:
“到还好,我平时爱写松烟墨,这柄是油烟墨。天太冷了,冻腻得有些快。”
“奴才看姑娘以前写得那些字都厚朴得很。”
说完,他从袖中取出一松木盒来,“姑娘打开看看。”
疏月一眼瞧去就觉得眼熟,打开一看,顿时笑了:“曾公公,好有心。”
“这是从姑娘府上取回来的,府上的人说是姑娘平时用惯的,奴才取来给姑娘过过眼,若使得,再打发人上内务府取几柄一样的来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