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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荆行说:“我?只?能?羁押他十日,最多?拖十日。你把他弄成那样,若放他回了崔家,你还没有把握搬倒崔家,你就彻底和崔家结下仇怨了。”
半晌没听见陆华亭回话。
萧荆行侧头,陆华亭出神看着手背,拿丝帕仔细地擦去手背上的溅上的一点血,紧接着他发?现袖上也沾上了血迹,不?止一处,只?得挽着袖放下手,心里觉得很?是脏污。
他已经很?久没有亲自上过刑了。
“你不?好奇结果吗?”陆华亭自顾自说,“崔始追逐春娘,是奉崔伫之命捉她。”
他说:“那春娘为找账本,做了崔伫的情人,偷偷誊写了一份藏起来,随后通知了大理寺,被崔伫发?觉。那日他们想先一步抓住春娘,拷问?她把那誊写本藏在哪里,春娘走投无路,自己翻过栏杆跃下二楼。”
萧荆行也在脑海中,慢慢拼凑还原当日之事:那日大理寺得到线索进来搜账本,崔伫叫人捉春娘,春娘跃下二楼,砸在了一楼贵人的桌案上,吓得正在欢饮的贵人们四散奔逃。
当夜逃跑的就有孟观楼,马车载着他奔向一处私宅。陆华亭支使?了大理寺的几个人跟着他,顺藤摸瓜,发?现他私养外室,随后惊动宫内的丹阳公主,闹得公主退婚。
“上次出师不?利,惊动崔伫。他只?会把这账本藏得更?严。”萧荆行拧眉,“最有希望找到的是誊写本,但春娘自尽,谁也不?知道她誊写的那账本藏在哪里了。”
“不?一定。刘鸨母说,肆夜楼内,春娘别无交好,只?和一个叫玉奴的舞伎同居一室、姐妹相称,两人从前时常合舞《琵琶行》。”陆华亭说,“若说春娘生前可能?把线索透露给谁,大约是这个玉奴。”
“玉奴,玉奴……”萧荆行只?觉得这名字熟悉,仿佛在案卷中看到过,“这玉奴不?就是孟观楼的那个外室吗!”
他接着说:“她是孟观楼的枕边人,未必会帮我?们。而且现在找她晚了,两个月,就算她知道什么,足够孟观楼先一步找到誊写本毁尸灭迹。”
“没有吧,你忘了?”陆华亭折下了一片叶子?,垂眼擦拭手上血渍,“这玉奴,事发?当日,就被丹阳公主的奉衣宫女捉走了。按大宸律,现在该在掖庭为奴。”
“宫规森严,玉奴还没来得及和孟观楼相商?只?要问?她,便应该能?得到线索。”峰回路转,萧荆行松了口气,“我?近日就去掖庭找玉奴!”
萧荆行正说话,忽被陆华亭拉住,一把拉到山石隐蔽处。
萧荆行看清了,前方?廊中有一个宫女。
天上有濛濛细雨飘散。
四面无人,她将裙子?挽起来,提灯走来走去,雨雾中,布袜上的一截小腿,时而被灯照出晃眼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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