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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懿旨是下午到达的明家。明菀被?正式选为沁和公主伴读,其后需每晨入宫,日暮还家,赐女官冠服,领月俸,十日一次休沐。
明菀原以为此事已与自己?无关,怎奈这事突然又?砸到了自己?头上来。传旨的太监目视明筝,含笑道:“明三姑奶奶是福厚之人?,我们娘娘说了,往后等您得?闲,还请坤宁宫里头坐坐。”
明筝客气?了两句,转过脸来,不免忧心。如今明菀被?牵扯进来,对家里,对明菀,不知是好是坏。父亲无心朝堂,已经多年不问政事,明菀参选伴读,是因太后旨意不可回转,懵然被?推到这个境地,一切都源于她,源于陆筠。
夜深了,明思海望着面前的蓝地烫金拜帖,出神许久。
他多年不朝,刻意避着朝中?的事,但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了解。据他所知,嘉远侯并?不是个喜欢出风头、拉派系的人?,回京后一直本本分分做着差事,处事公允,从不偏颇。多少人?想拉拢他,走?他的路子,他一概没有应承过。明思海对他是有些?欣赏的,知道此人?个性独,少言语,是勤谨,也孤傲,出身和能力摆在这里,本就不需要讨好或笼络任何人?。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主动把拜帖送到他面前来,说有事相叙。
他不认为明家的实力能被?对方瞧得?上眼。更不认为自己?能向嘉远侯许诺什么。
于此同时,在乾清宫东次间榻上,梅茵身上朱红色簇新宫装散落了一地。
她跪在男人?脚下,仰头挤出个凄艳的笑来,“万岁爷……”
她洁白柔嫩的两手攀住对方的靴子,稍稍用力将其除下,而后缓慢而小心地附着他的腿,徐徐凑近。
男人?居高临下地睨着她,恍如审视着一个罪人?。那目光压迫感十足,令她恐惧得?不敢去瞧他的眼睛。她也确实不可直视天颜,哪怕是此时此刻正做着这样?的事。男人?猛地攥住她的手腕,将她甩在床沿。
“做得?不错,梅家果然会调理人?。”他笑着,没因为她是初次就加以怜惜,“进了宫,心里头可有怨?朕听闻,你原有个心上人??”
梅茵蹙眉咬紧唇,疼得?眼泪直流,皇上问话,却不能不答,她像片飘摇在风中?的叶子随风乱摆着,低声地道:“贱妾不敢……贱妾心里只有皇上,只有皇上……能伺候皇上,是贱妾的福分……”
什么心上人?,什么脸面身份,她不过是家里送进来固宠的工具,是用来哄皇上开心的玩意儿。
过往她盼过惦念过可以和美?一生的婚姻,心里短暂地藏过一个人?的影子。姐姐当时发誓,说一定?会让她如愿……结果呢,什么都没有做到,姐姐失势,她也沦为了家族的牺牲品。
她忽然有些?羡慕明菀。那个跟她一块儿献过艺,笑起来光风霁月的女孩儿,往后做了沁和公主的伴读,婚事上更能有挑选的余地,她定?然能嫁个可心的郎君,去过本应属于她的日子吧?那才是她曾幻想过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