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喘了一会儿,像捧一枚熟透的果实,甄心拨过张准的脸,一个短暂的对视,他松开手里的绒布,俯身再亲上去。窗帘擦过他的背脊缓缓滑落,在窗景上左右摆荡了一阵,慢慢恢复平静。导演手上松了劲儿,剧本唰地摊平,他喊:“Cut!”
张准和甄心听见了,但谁也没动,唇舌是一点点分开的,热气喷在彼此脸上,他们都想看一眼对方,但目光却不约而同躲闪了。甄心朝张准做个手势,意思是让他先用洗手间,张准捂着嘴巴穿过卧室,关洗手间门的时候听见陈导兴高采烈地问甄心:“甄老师,窗帘拉起来的时候……你们俩在干嘛?”
他对甄心的回答毫无兴趣,啪嗒关上门,拧开水龙头,耳朵里便全是哗哗的水声。
善后之余就是夸奖和寒暄,陈导看起来对他的表现很满意,甄心洗完出来坐在沙发上默默抽他的烟,张准走的时候他没说一句话,甚至没看他一眼。坐在回广州的飞机上,张准想也许之后还有人来试镜,看甄心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也许……他对他做的那些事,他还得再做上两遍、三遍,对不一样的面孔微笑,说一样煽情的悄悄话。
刚下飞机,谢丹怡的电话就打进来了:“到了?怎么样?”
“还好……”他有种做贼心虚的慌乱:“可能不只我一个备选,结果还要等。”
谢丹怡笑了,笑得很轻快:“无所谓啦,最好选别人,我可不想你成天被男人吃豆腐。”
张准不禁发笑:“我这口老豆腐有什么好吃。”
“谁吃过谁知道啦!”
张准很想隔着电话拧她鼻子一下:“晚上想吃什么?”
“牛角面包罗宋汤!”
接机口的嘈杂渐渐淹没了他偏低的嗓音:“回去路上买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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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炽放下电话,觉得胸口有点闷,于是摘下眼镜站起来,打开诊室南边的大窗,让凉风吹进来。电话是左林林打来的,她是芭蕾舞者,有一双神采奕奕的丹凤眼,她喜欢笑,有一个酒窝,个子瘦高,和他正相配,她皮肤白皙,长头发总带着柑橘或薄荷香。
方炽皱起眉头,她是他的前女友。
他们在美国认识,交往一年多,这对他来说绝对算得上马拉松了,他们在科罗拉多滑过雪,在佛罗里达晒过日光浴,在德克萨斯骑过马,直到他为了她回国……
有人敲门,是冯秘书,用温和而冷漠的声音说:“方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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