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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至二更时分,夜色最浓,万籁俱寂。只见那些停泊的“商船”之上,舱板悄然打开,无数身着白衣的矫健身影,如同暗夜中出闸的猛虎,悄无声息地潜上岸来!他们动作迅捷,配合默契,一部分人直扑烽火台,不等台上守军反应过来,便已将其尽数制服捆绑,不使其发出一丝声响,更无法点燃那能传递“警讯之气”的狼烟。
暗号一声,其余【舟冓】【舟鹿】巨舰之中,埋伏的精兵亦倾巢而出,如潮水般涌向沿江各处重要的墩台、哨卡。那些荆州守军,或在睡梦之中,或在赌博饮酒,猝不及防之下,尽数被生擒活捉,无一漏网。
吕蒙一举控制了沿江所有要害,切断了荆州与外界的一切联系。他长驱大进,水陆并举,直取荆州城。大军所过之处,秋毫无犯,仿佛一支幽灵军团,未曾惊动任何一方。
待到兵临荆州城下,已是半夜时分。吕蒙当即从俘虏的荆州守军中,挑选出数名贪生怕死、或是平日里对关羽严苛军法心怀“怨气”的官兵,以高官厚禄诱之,好言抚慰,令他们赚开城门,并约定以城内火起为号。
那几名被收买的荆州降兵,被吕蒙的“恩威并施之意”所慑,又贪图富贵,慨然领命,行至城下叫门。城上守门官吏认得是自家兄弟,又见他们神色如常,便不疑有他,下令打开了城门。
就在城门洞开的一刹那,那几名降兵突然发出一声呐喊,将随身携带的火把掷向城门楼内早已堆好的易燃之物!霎时间,火光冲天而起,浓烟滚滚!
“杀啊!”埋伏在城外的江东白衣大军见火号起,如同猛虎出闸,山呼海啸般冲入城中!荆州城内守军本就空虚,又兼骤然生变,内应四起,“抵抗之意”瞬间崩溃,不战自乱。
吕蒙一马当先,率大军涌入,迅速控制了城中各处要害。他当即传下将令:“此番取荆州,乃是为吴侯光复故土,非为劫掠。全军将士,如有妄杀一百姓,妄取民间一针一线者,立斩不饶,以正军法!”又下令,荆州城内原任官吏,只要肯归降,一律保留原职,安抚人心。对于关羽的家眷亲属,则下令迁移至别处府邸,好生看养,严禁任何人等前往滋扰生事,以免激起不必要的“怨煞”。
一面迅速张榜安民,稳定城中“气”氛,一面派遣快马,向吴侯孙权以及后方接应的孙皎报捷。
一日,大雨滂沱。吕蒙为示亲民,也为巡查军纪,亲自披挂上马,仅带数名亲随,冒雨巡视城中四门及各处要点。忽见路边一屋檐下,有一名披着江东军铠甲的士卒,竟从百姓家中屋檐下随手拿了一个斗笠和一件蓑衣,盖在自己的铠甲之上,以避雨水。
吕蒙见状,勃然大怒,厉声喝令左右将其拿下。那士卒见是大都督亲自巡查,吓得魂飞魄散,跪地哀求。吕蒙盘问之下,得知此人竟还是自己同乡。
吕蒙冷声道:“汝虽与我同乡,然军令如山,‘法度之意’不可动摇!我已三令五申,不许妄取民间一物,汝竟敢明知故犯,藐视军法,该当何罪!”
那同乡士卒泣不成声道:“启禀都督,小人并非有意私取百姓之物。只是……只是这雨下得实在太大,小人唯恐官府配发的精良铠甲被雨水浸湿损坏,一时情急,才……才取了斗笠蓑衣遮盖,绝非据为己有之‘贪婪之意’啊!恳请都督念在同乡之情,饶过小人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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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蒙面色铁青,沉默片刻,缓缓说道:“我自然知道你是为了爱护官府的铠甲。但是,即便如此,终究还是违背了‘不取民间一物’的军令!若不严惩于你,何以服众?何以约束三军将士之‘心意’?何以使我江东大军之‘仁义之气’遍传荆襄?”
说罢,不顾那同乡苦苦哀求,亦不顾左右亲随的劝谏,断然喝令将其推出辕门斩首示众!
人头落地,鲜血染红了雨水。吕蒙下令将那士卒首级悬挂于市,以儆效尤。待示众已毕,他才默默走到那无头尸身旁,亲自为其整理衣冠,面上竟也流下两行清泪,哽咽道:“非我无情,实乃军法无情。厚葬之。”
自此之后,江东三军将士,无不心惊胆战,军纪为之肃然,再不敢有丝毫逾越之举。城中百姓见状,亦渐渐安定下来,对江东军的“畏惧之意”中,也多了几分敬服。
不日,孙权亲率大军赶至荆州。吕蒙率众将出郭迎接,接入衙署。孙权慰劳吕蒙之功,仍命原荆州治中潘濬留任,协助安抚地方,并掌管荆州民政事务,以示宽仁。又下令将囚禁于荆州大牢之中的于禁放出,好生安顿,择日遣返回许都,以此向曹操示好,亦是某种“气数”上的交换与平衡。随后,大赏三军,犒劳将士,设下盛大庆功酒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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