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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下班,发出去的那条微信还是没任何回应,连平常“哦”、“嗯”一类的敷衍都没有了。许言收拾东西下班,地铁上大家挤得不分你我,他靠在车厢门边,看着玻璃上的倒影,窗外的隧道呼啸而过。许言猜沈植还在生气,气自己昨天突然出现,气自己当着众人的面扭头就走……气自己厚脸皮地烦了他好几年。
这么一想,沈植也蛮不容易的。
回到家,许言去厨房做饭,家里没请保姆,只有保洁定时上门打扫,一般的家务都是他干。沈植开门时,许言刚关了油烟机,在收拾流理台,他还穿着围裙,围裙底下是白衬衫许言其实是个体面人,上市公司部门经理,能力出众收入可观,身材好外貌佳,可惜是个二皮脸。
但也只对沈植一个人二皮脸。
“回来了。”许言端菜上桌,给沈植盛了碗汤,说,“要是还不舒服,多喝点汤,今天早点睡觉。”他摘掉围裙,松了松领带,在椅子上坐下来。沈植走到他对面的位置,路过许言身边时,一垂眼就看见他颈侧的那抹淤青,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有点扎眼,全靠衬衣领子挡着。
沈植微微皱眉,大拇指和食指指腹下意识捻摩几下手奇怪的有点痒。
吃过晚饭,沈植靠在沙发上看书,许言窝进懒人沙发,打开投影,随便找了个安静的电影看。客厅里暗,只有沈植身边的一盏落地灯亮着,许言整个人柔软下陷,渐渐有了困意,看看屏幕,又转头看看沈植的侧脸,想叫他别在这种灯光下看书,要不去书房看吧。但还是没说,怕打扰他……许言闭上眼,在模糊的翻书声和电影对话中昏昏入睡。
醒来的时候电影已经结尾,白色字体的演职员表在黑色背景中慢慢滚动。沈植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靠近懒人沙发的这头,正支着下巴看大幕,但又好像是在垂眼看许言许言不确定。两人靠得近,许言抬手轻轻按在沈植的膝盖上,刚醒,声音有点哑,问他:“不累吗?上去睡觉吧。”
沈植答非所问:“你昨天回来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特意提早回来跟你一起过生日,虽然你不需要许言笑笑,说:“事情办完了就回来了,忘了跟你说,下次一定。”
下次一定。这句话许言说了不知道多少次,他也确实都做到了。只是他好像永远在受责备,说了什么话的时候,不小心打扰到沈植的时候……沈植从没给过他标准,当许言做一件事,他不知道自己何时就会触犯到沈植的界线,然后被冷冰冰地质问。
只有他在迁就,在学习,他像一个蹒跚学步的婴儿,学着用沈植能接受的方法去爱他。沈植从不开口给任何提示,许言永远是在他冰冷的表情和话语里琢磨到那些规则,他习惯了。
沈植不说话,许言突然朝他勾勾手指,说:“你过来点。”沈植看他一眼,许言笑得懒洋洋的,半边脸被昏沉的暖色灯光照亮,透着年轻男人特有的一种好看。沈植俯身,凑近了,脸上没表情,冷冷问:“干什么。”
这次轮到许言不说话了,伸手搂住沈植的脖子,仰头亲他。在一起几年,亲哪里、怎么亲会让沈植很快有反应,许言最清楚。他吮着沈植的下唇,蹭他的下巴,手指插进他脑后的发里摩挲。沈植的呼吸重了点,许言松开他,低声说:“我睡醒了,你要是不累,做吧。”
又亲在一起,沈植捞着许言的膝弯把他抱起来压在沙发上,许言自己解了皮带,又摸索着去解沈植的。他的衬衫皱巴成一团,被沈植弄开了扣子敞着,领带没卸,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一直垂到小腹。沈植进入的时候手掌托着许言的后颈,两根手指掐在颈侧,那里淤青还没消,指腹贴上去,刚好吻合手终于不痒了。
身体被过度撑开,许言仰起头急促喘气,露出喉结,脆弱没防范,沈植一口咬上去,许言吃痛地呻吟一声,抱住他的后背。哪里都痛,但许言喜欢,他知道沈植也喜欢喜欢让他痛。
痛也好,总好过麻木不仁,强心脏太久,许言容易陷入迷茫。他不怕平淡,怕的是另一方的无动于衷,更怕自己在沈植的冷漠下渐渐看开看淡。他愿意磨自己的棱角,磨平,又被凿出一个洞,再磨平,循环往复,他总有一天会成为最契合沈植的那一个。
除了许言自己,谁也别想让他放弃,沈植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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