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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风卷着硝烟掠过甲板,徐阶的绯袍在晨光中浸出血色。
沈知意正要回话,却见陆砚生将染血的匠籍残片按在《丝路山水图》上:"阁老且看,暹罗湾的棉种标记下,藏的是蓟辽布防图。"
徐阶的瞳孔骤然紧缩。
羊皮卷夹层里,金线绣着的九边屯兵数竟比兵部存档少了三成。
徐阶的玉带扣撞在船舷,溅起几点银星:"这是……严世蕃给俺答汗的投名状!"
而在另一处的徐阶手下,此时,也是异常愤怒。
"去年腊月廿三,永平府运棉花的漕船沉了七艘。"
汪直突然用刀尖挑起块焦黑的棉甲,"捞尸的兄弟说,裹棉的草帘子掺了辽东马粪。那可都是我们老百姓的真金白银啊!"
了望塔突然响起急促的铜铃。
众人转头望去,见长江口驶来二十艘悬挂应天巡抚旗的官船。
陆砚生冷笑:"来得巧,陈洪的干儿子王儒竟升了河道总管。"
"不止河道。"徐阶从袖中抖出黄绫。
"今晨收到的急报,王儒兼领龙江船厂提举司。"
他的手指点在图卷某处,正是宝船龙骨架上新添的朱砂记。
知意忽觉掌心发烫——玉扣竟与壁画上的纺车纹严丝合缝。
随着机括转动,暗格里滚出捆裹着油布的账册。
陆砚生用匕首挑开封漆,冷笑道:"嘉靖十八年九月,龙江船厂支取杉木三百根,实际到货……"
"三十根。"正义的徐阶门人独眼扫过墨迹。
"剩下二百七十根的银子,进了景王府长史司。"
他突然扯开衣襟,胸膛上狰狞的烫伤竟是船厂烙印:"老子当年在船坞做力工时,亲眼见他们用芦苇杆冒充桅木!"
官船已逼近百丈,王儒的喊话顺风传来:"奉旨查抄通倭逆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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