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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峨山瞬间转过头,目光冰冷地看向渡河。她黑曜石一般的眸子中仿佛淬满了寒冰,像是季鸢曾经和她提起过的辽东风雪。
渡河却笑: “太主无需这般看着臣,这首童谣不是臣一个人唱的,是整个临安,甚至整个江东的稚子都在唱这首童谣。”
说到这里,渡河突然有些好奇地问: “太主听到了这些话会怎么做?像当初太后娘娘禁止关于义父的童谣一样,也禁止这首童谣吗?”
渡河本以为季峨山会暴跳如雷,却没想到在听到他这番堪称挑衅的话之后,季峨山竟然表现得十分平静。她没有呵斥,也没有暴怒,而是平静地转过头,将目光放在窦强女的棺椁上。
季峨山说: “你自封‘棣公’,怎么忘了共和行政是怎么来的?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这首童谣,孤禁的绝吗?”
她这样的表现让渡河震惊了一瞬,渡河不由笑道: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太主看起来竟也与之前不同了。”
季峨山将这句话当成夸奖: “谁能一辈子在原地踏步呢?”
说着,季峨山忽然问: “你刚刚说大河平,孤很好奇,大河当真平了吗?”
还是过去那个争强好胜的姑娘……渡河差点没笑出来。
但不过转瞬,渡河便收敛了笑意。他的脸上露出一种很是复杂的神情来,说道: “有些事情太主是真的不关心啊……太主忘了,蜀王锦现在在做什么呢吗?”
季峨山一怔,忽然间想了起来: “季锦……季锦他被派去治河了。”
渡河垂下眼,轻声道: “其实在蜀王锦去治河前,大河已经很久没有泛滥了。太主知道现在游雍的水渠有多发达吗?”
季峨山忽然间觉得世界真奇妙: “马奴之乱后,黄河便开始泛滥,一次次的农民起义逼的朝廷将国都从淮北的彭城迁到淮南的寿春最后再迁到江东的临安,这条泛滥了七十余年的大河,竟然在游雍占据北方之后,未曾泛滥过?”
恍惚间,季峨山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随后便闭口不言。
渡河转身,他抬起头,看向天边的明月,好奇起来: “太主,你说,这样的明月,我们还能看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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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北,江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