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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2页）

军区占地广阔又涉密，离家不近，许兰桡习惯早到，所以每天七点左右就要出门。贺舣舟前一晚受累，睡得不沉，眉也是蹙着的。许兰桡才松开揽着他肩膀的手，他就醒了。夜里流了太多眼泪，眼睛只睁了一条缝就觉得眼角有些酸涩，于是翻了个身接着睡，这一睡就睡到了日上三竿。

Alpha与Omega行事，本就有润滑，就算匹配度为0也疼不到哪儿去。何况他和许兰桡信息素相配，又在一起了这么久，早过了排异阶段，只是有些腿酸。

和贺桁见过，也算了却了一桩心事。中午天气好，他站在阳台上看着小区里开得正好的石榴花，细细密密地缀在枝头连成一片，起了玩心。不过也不是他贪玩，他有非下楼不可的理由。

还没走到葡萄架下，贺舣舟已经看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影，罗盈旬坐在原位，换了一件衣服，像是不意外他会来找自己，也没问他这几天为什么没下楼，抬手打了个招呼，邀他坐在自己旁边。

“我见过阮絮了。”贺舣舟在他身边坐下，小区里极静，门口的监控摄像头持续运作，发出机械齿轮转动般的声音，“为什么他会猜到我见过你？”

早在庆功宴结束之后贺舣舟就想问出这句话了，一夫二妻，本该势如水火不相容，但是听阮絮的语气，陈文远的这两位夫人关系虽然称不上十分亲近，至少能做到和睦相处。

贺舣舟扪心自问，要是许兰桡另娶自己是做不到这么大方的，所以难免疑虑。

“阮絮聪慧，直觉敏锐，他要想知道什么，肯定有自己的办法。你来问我，是否问错人了？”罗盈旬笑笑，手抓着椅子的下边缘，明摆着是在和贺舣舟装傻。

贺舣舟抬头，看见葡萄藤上已经坠了不少青绿色的小果，藤叶偶有缝隙，阳光从中穿过，在他脸上落下光斑，像一块新鲜的疤痕。天是蓝透了，一碧如洗，有飞鸟经过，在浅蓝色的幕布上留下阴影。贺舣舟自觉如井底之蛙，仿佛坐井观天，猛地站起来。

罗盈旬看了看他，一边眉毛挑起，像是看穿他心中所想，却未置可否。

贺舣舟朝离自己最近的那扇铁门走去，封闭式小区，进出都要严查，门侧安着刷卡的装置，黑色的，只在脑门儿上有一个闪烁的红点，像眼睛。他手里有门禁卡，在那机器上一刷，“滴滴滴”的三下响发出，表示门已经打开，他有点惊讶，正准备推门，那门却又很快地“咔哒”一下锁上了。他不信邪，连着试了好几次都是如此，只能退回葡萄架下，急得额头上全是汗。

罗盈旬把他的行动看在眼里，一直没开口劝阻，等到贺舣舟坐回自己身边才拿出一张纸递给他：“你出不去的。”

“可是我不明白。”贺舣舟擦了擦汗，他不懂为何大门屡屡和他作对，分明信息读取没有问题，锁也解开了他还是没办法出门。

罗盈旬指了指还在转动执勤的摄像头：“他比我更了解你。已婚Omega想要出门，必须多加一道程序：读取丈夫的指令。还得身边有Alpha或者Beta作陪才行，不然你过不去它这关。”

贺舣舟想了想，那天季云忱遇见停车场门禁，确实是将他的ID卡放在装置上进行了扫描录入。许兰桡带他出门，也在门口多有停留，要录入人脸信息再走。但他不是军部的人，也没在小区物业那里登记过个人信息，摄像头怎么能这么轻易地认出自己？听罗盈旬的语气像是对这些流程都十分了解，又不吝赐教，贺舣舟于是没藏愚，问出了自己的困惑。

罗盈旬嘲讽似的一笑，第一次话里夹枪带棒，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特殊性别人群管理局每年花了那么多心思做身份采集，总要有用得上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