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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阿爹一早就拉着勉哥儿赶去书铺,真是报晓的行者都没两人起得早,今日我得去文绣院了,才紧赶着喊你吃早食。”
她自小在娘亲的培养下,绣工了得,前两年回到汴京后,正逢宫廷外诸司的文绣院招善绣匠人,她便成了文绣院的工师。
陈欢夹了块不大的胡饼,还冒着热气,放到祝陈愿的碗里,嘴上关切。
“诺,胡饼你喜欢吃的,可得多吃点,长点肉,怎么好东西进了你的嘴里,肉是一点都没长起来呢?”
她的眼神停留在祝陈愿的脸上,她的岁岁从小就瘦,长大了脸也小,眼睛却大,桃花眼和柳叶眉,没有表情也像是在笑的仰月唇,凑在一起,别提多招人稀罕,光是瞧着便觉得温雅明亮。
祝陈愿吃着胡饼,忽略陈欢的眼神,王婆子饼店出来的糖薄脆,饼小芝麻多,一口下去只听得清脆的一声,薄饼便已在口舌中化开,甘香四溢。
她细细品味,白糖、酥油、清油加上椒盐,调料混合得极好,面胚揉制得没有过头,炉火烘烤的火候也把控的刚是时候,薄饼才香脆十足。
“岁岁,你饼拿在手上不吃,在想什么?”
陈欢的话让祝陈愿回神,她捏着薄饼,“阿娘,今日晚食我们吃羊脂韭饼吧…”
吃着薄饼,脑子里就想到了同源的羊脂韭饼,越想就越馋,这么想着嘴上也就顺道说出来。
“咱家可是你掌厨,你想吃就做,等会儿你自个儿去买菜蔬,今日文绣院的绣品要得急,我可得去了,碗你加点热水洗洗。”
陈欢话音刚落,一撩筷子,拿上她自己的风帽,遮住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她身形高挑丰盈,脸色白皙隐有小痣。裹紧披帛,打开厅堂的门,往文绣院赶去。
留下祝陈愿一人慢悠悠地吃着早饭,食店得到立春才开门迎客,她倒是成了家里的闲人。
收拾完残局,地炉里的炭火也渐渐熄灭,寒意从窗户缝里透进来,祝陈愿双手哈气,搓热手心,才戴上风帽,拢紧加厚的袄子,提溜上竹篮子,走出门外。
这样冷的天,即使是日头出来,祝陈愿还是冻得慌,不过院里菜畦里的韭菜可比她能挨冻,长得郁郁葱葱,青翠挺拔。
她路过狗窝时,透过门缝,里面的雪蹄还在趴着没醒,祝陈愿也没有叫它起来吃狗食,悄悄地绕过影壁,打开门,顺着台阶走到巷子里。